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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影里飞神剑，碧海潮声按玉萧（七、八） 作者:侠少 2001－08-30发表于长城小站 七 铁血丹心 “辫子军！辫子军真的来了！” 侠少连滚带爬向袁崇焕的帅帐奔去。 袁崇焕，广东东莞人，为了北御清军，他主持建筑了这座宁远城。 “慌什么？我这就去。” 袁崇焕来到城头，纵然早在意料之中，仍倒吸一口冷气。 没想到这次来势这么猛，城下清军足有十几万，可城中守军尚不足一万。 他刚刚将母亲和妻子都搬到宁远城中来住。全家誓与宁远共存亡。 侠少本是袁崇焕手下大将赵率教的部属，努尔哈赤攻破辽阳之日，扮作老百姓逃了出去，论罪当罚，可这厮上下的笼络功夫不错，居然捡回一条性命。现在是袁崇焕的令牌官。 侠少上前一步，“大人，高大人的救兵什么时候到啊？” 袁崇焕剑眉一蹙：“竖子，休再多提！” 袁的上司辽东经略高第镇守山海关，未发一兵一卒来救。 袁崇焕拔出佩剑划破中指，用自己鲜血写成文告，面对全军将士，双膝跪倒。 “大人，您这是！” 袁朗声道：“华夏大地辽阔，我等已经无路可退，人在城在！” 众将士见主帅如此，群情激昂，万人齐呼：“无路可退，人在城在！” 一时间，呼声震天动地。 城下的骁勇的清军闻声不禁色变。 成千成万的辫子兵冲到了城边，守军万箭齐发，巨石雨点般砸下。 几门葡萄牙大炮齐声怒吼，杀伤力极大。 城中也有无数老百姓助战，运送石头。清军久攻不下，城下死伤遍野。 城基被清兵挖成了一个个凹龛，清兵躲在城墙洞内向里挖掘，城上再投大石下去，就打不到了。这时宁远四周十余里的城墙墙脚已被挖得千孔百疮，眼看城破在即。满城百姓惊惶得很，都抱怨说：“袁爷为了他自己一人，害死了我们满城百姓。” 守城通判大鹰，见状不妙，想出一个主意。他命兵士扔被褥到城下。这时是正月，气候酷寒，攻城清兵见到被褥，就都来抢夺，城上将火箭、硝磺等引火物投下去，烧死了无数清兵。他还将火药放在空心的大泥团中，外面围以木框，点燃了药引投下城去，泥团不断旋转喷火，敌兵死伤无数。 侠少自跟了袁崇焕以来，深深为袁气魄震撼，这时也身中两箭，犹大呼酣战。 袁崇焕本是进士出身，每次监战，轻袍缓带，从容镇定。一派儒将风范。 可这时城墙被撞垮了一丈多，眼看清军就要象潮水一般涌进来！ 袁崇焕的蛮子气发作，狂吼道：“×他妈，顶硬上！” 亲手搬石堵墙。 无数将士百姓听到这震天价的一声，也齐声狂吼“×他妈，顶硬上！” 个个以一当十，仿如神兵天将，一次次击退了清军的猛攻。 努尔哈赤见损失惨重，自己也负了伤，无奈只好下令退兵。 清晨，菊花岛上。 大熊一宿没睡好，对侠少小嘴一撅：“这一宿就听你大呼小叫！” 八 侠之大者 虽然千万般舍不得，他们还是要离开磨盘山了。 先分批乘小舟转乘菊花岛号渡轮，再直赴兴城。 第一批人乘小舟靠近渡轮时，风浪颇大，船头被浪掀起很高。 侠少心里忙不迭一阵打鼓。 塔西提岛上的第一位女酋长，弥天大勇，带领众人陆续上了大船。 就要乘渡轮返回兴城了，望着逐渐远去的小岛，侠少想，我一定还会再来的！ 船舷上站满了人，江山和苗苗幸福了一次“世界之王”。 飞猫红巾裹头，一副天下枭雄，舍我其谁的派头。 开始风平浪静，可渐渐浪越来越大了，偌大船身也随波晃动起来。 纳米兴奋的上窜下跳，那高兴劲儿。 可有些人已经有些害怕了，侠少死死攥着身前的铁栏杆，生怕一撒手，~ ~ ~。 纳木错急了，大声喊着，“船长让我带个话儿，都回舱，回舱~ ~ ~”。 荷花晕船，步法零乱。 飞猫急了，“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” 风浪慢慢小了，众人心中的大石头小石头纷纷落地。 兴城与南京，山西平遥，云南丽江并称华夏四大古城。 众人从古城南门入，至钟楼，老爸见大家游兴正浓，主动为大家看大包。 侠少，仰天长笑，小风，小包，winter 从东门上城墙。 东北角有两门铁炮，上刻“大明天启四年造，重四千斤”。 侠少赶忙向铁炮躬身一拜：“将军可认得小子否？” 铁炮闷声道：“不是袁爷的令牌官么？” 一提起袁爷的名字，铁炮嗡嗡作响，老泪纵横。要不是弹药已尽，说不定就要吼上两嗓子。 侠少道：“几百年了，不提旧事了吧” 铁炮怒道：“袁爷侠之大者，为国为民。是我华夏民族精神之脊梁，怎能不提？” 侠少喃喃道：“侠之大者，为国为民。侠之大者，为国为民。可当大侠有什么好处？落个凌迟处死，崇祯昏庸，这也罢了，可京城百姓听信谣言，以为袁爷通敌， 袁爷被绑上刑场，刽子手还没有动手，北京的众百姓就扑上去抢着咬他的肉，直咬到了内脏。刽子手依照规定，一刀刀的将他身上肌肉割下来。众百姓围在旁边，纷纷叫骂出钱买他的肉，一钱银子只能买到一片，买到后咬一口，骂一声：“汉奸！” 这，这就是为国为民的下场么？袁爷做梦也料不到吧。” 铁炮道：“袁爷早就料到了，你记得宁远大战么？战事吃紧的时候，满城百姓惊惶得很，都抱怨说：“袁爷为了他自己一人，害死了我们满城百姓。”可弟兄们击退清军之后，满城大哭，又都去拜谢袁爷再生大恩。×他妈，有人天生的喜欢听信谣言？恐怕有的人受了鞑子欺负，把气都撒到袁爷头上了！“ 侠少说：“智伯国士遇豫让，豫让故国士报之。可崇祯怎么待袁爷，百姓又怎么待袁爷，既然袁爷心知肚明，怎么就。。。” 铁炮道：“枉你跟了袁爷这么多年，举世皆巧人，而袁公一大痴汉也。唯其痴，故举世最爱者钱，袁公不知爱也。唯其痴，故举世最惜者死，袁公不知怕也。 侠少说：“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？” 铁炮叹道：“袁爷是一柄锋锐绝伦、精刚无俦的宝剑。当清和升平的时日，悬在壁上，不免会中夜自啸，跃出剑匣。在天昏地暗的乱世，则屠龙杀虎之后，终于寸寸断折。” 两人相拥而泣，不胜唏嘘。 侠少抚着一块城砖的老伤， 思绪又回到那金戈铁马的岁月。 一块城砖 就是一个故事， 一块城砖 就是一部史书。 有的表层城砖已经剥落了，石灰显现了出来。 于谦有《石灰吟》赞道： 千锤万击出深山，烈火焚烧若等闲。纷骨碎身全不怕，要留清白在人间！ 凝固一座城池靠的是石灰吧。 如果把一个国家，一个民族比作城池的话 袁崇焕不就是那粉身碎骨的石灰么？ 古城傲然屹立， 人们心中的城呢？ 黯淡了刀光剑影, 远去了鼓角铮鸣。 给人们留下的, 还有什么呢？ 还有什么呢？ （完） （注：本文参考金庸先生《袁崇焕评传》，有部分字句直接摘录。） |